2.妇仇者联盟
仿佛时间凝滞的一幕，不光看傻了不少士兵，露榭也看傻了。
这是什么意思？
给压力？
乔亲王这又是哪出戏？
黑甲士兵们原本蓄势待发的一步，在此刻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不上不下没着没落，一时间场上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万幸，没过去几秒，一道身影就缓缓出现在乔步亚亲王身后。
与此同时，一把无形的匕首也出现在亲王的脖颈上。
亲王保养出色的皮肤明显凹陷下去，一点血痕也勾勒出了匕首的轮廓。
“保护亲王！”
一个最近的亲卫发出一声怒吼，哗啦，武器整齐划一地对准了那个人。
毫无疑问，这正是夏亚。
“夏亚……”
露榭如释重负，但同时又有些咬牙切齿。
“夏亚！这家伙……”
“夏亚，是夏亚！是他！”
伊米拉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失声尖叫。
“这家伙，*精灵粗口*，这也太酷了吧！”
他尖叫的原因固然与骤然获救有关，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夏亚此刻出尽了风头。
这种世界聚焦于你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光是想象就让人难以抗拒。
阿斯特洛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隐隐有些庆幸。
他总有种荒谬的预感，这家伙会结束这个混乱的场面，而且让情况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同时，庆幸自己站对了队。
……
“安静，士兵们。”
亲王看起来丝毫不慌，示意周围的士兵不要紧张，然后低声问：
他从未觉得死亡距自己如此得近。
来自匕尖的诡异寒气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皮肤，触感让人遍体生寒。
他戴了一条项链，手上有三枚戒指来抵挡这样的贴身暗杀，他自信除了传说中的弑神弹之外根本没什么可以突破这一连串防御……可对方那把诡异的匕首却轻而易举地绕开了层层庇护，就像一个技法高超的盗贼，隔着一面墙和三扇防盗门随随便便就偷到了自己的内裤一样。
更诡异的是，这么多人，居然没能察觉对方的靠近？？
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之前面对开花亲王布鲁姆时，这家伙可没有现在这样神出鬼没。
“我给你一点人生建议吧，亲王殿下。”
夏亚低声说道。
“什么？”
“要不，带上你的人滚吧？”
乔步亚不怒反笑，原本的担忧也咽回了肚子里——对方根本无法解决眼下的局面，只是想求得生存机会而已。
小人物，不足以忧虑。
“阁下是不是还要带走几个人？比如，我们的女王陛下？”他讥诮道。
这小子，格局还是太小啊。
亲王暗忖。
“我猜啊，你现在一定是这么想的……”夏亚笑眯眯道：“你觉得我没什么成大事的潜质，格局太小，这种时候不好好利用手头的资源——譬如阁下，反而想带着人离开这种得很蠢的念头是吧？这么多人，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难道不是吗？”
“这么说吧，首先，阁下可能高估了自己这条命的价值……其次，你可能高估了自己在军队里的影响力。”
夏亚靠近乔步亚亲王低声蛊惑道：
“不要声张，殿下，保持现在这个目光直视过去，仔细看看，正对着你的魔法顾问格利亚看起来正常吗？”
“什么意思？”
乔步亚亲王皱眉，但还是按照夏亚的指示不着痕迹地扫了格利亚一眼。
乍一看都很正常，但如果细想，似乎……的确有那么点异样？
那个年轻的贵族握紧了法杖，顶端微微明灭的光芒正如他波动的内心。
可是，格利亚有这么……忠心吗？
他至于这么紧张吗？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他下意识问。
“说实话，我的确没想过你们会成立这样一个‘妇仇者联盟’。”
夏亚没急着回答，反而感慨道。
这既是感慨也是实话，过往的剧情里没有拉沃修德兰的现世，也就没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乔步亚他们代表男性暗精灵站起来。
也许，过去的他们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可惜直到苏尔塞斯化为火海都没等到。
所以，这居然是特么的新剧情！！
新剧情啊诸位！
既定的游戏剧情果然没有真正的现实来的刺激！
夏亚虽然早就知道他们暗地里有联络，但这群老狐狸从未表露过这种联盟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想来是惧怕传统的暗精灵势力太久，稍有暴露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一直苟到了安达海姆的覆灭。
这群人，有点东西的。
“……但你们显然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团结’。”夏亚接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
乔步亚亲王好像稍微回过神来了。
“你没有觉得‘妇仇者联盟’的主心骨都有些类似的经历么？你，老梅米昂，法瑞斯，就连布鲁姆也是如此……你们都有过可爱的情人，她们放下成见和传统，与你们真正相爱，就像一千七百年前圣树之庭外精灵每年就要举行的盛大晚会上相拥的男女……
“可然后，你们就被迫与控制欲极强的女性政治联姻，随后不得不放弃这些真正的爱人，眼看着她们被善妒的妻子‘清理’，就连私生子也被暗地里杀掉，自己却只能假装不知，只有布鲁姆巧妙地留下了火种……
“这像极了发生在地表人类国度的性转版烈女复仇记，但你别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样，有足够的动机，有足够充沛的情绪，有足够坚定的信念来做这件大事——嗯，很大的事了。
“你们觉得需要反抗，是因为自身经历造就的强烈情绪共鸣。可如果有人不这么认为，只是被你们以性别的大义裹挟着加入其中呢？同一性别就能获得共情吗？哈，别天真了，亲王殿下，人与人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一个人只会为自己的屁股发声，不是既得利益者，没有相同的经历，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更何况，‘利益’是相对的，你应当比我更明白这件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对不少贵族来说，付出毫不值钱的尊严就可以跪倒在一位魅力无边的女公爵裙下，受尽宠信。而站起来冒死反抗，失败的下场且不论，即使能成功，也无非是继续受你们这种臭老头子差使……所以这反抗有什么意义吗？两屎相权取其香吗？
“并非每个人都有勇气来反抗残酷的现实，你应当意识到这一点。”乔步亚沉默片刻，只是冷冷哼了声。
“哼，耍嘴皮子是没用的。
夏亚不禁暗笑。
他明白对方已经听进去了这一番理论，现在缺少的只是与之相佐的客观事实。
这就开始上干货。
“现在我们可以说回格利亚了……你看他法杖尖端的纹路像不像一击‘蛮牛之力’？看见了吗，那隐约纠缠的红色魔力……
“你觉得他打算用这个法术救你吗？不不不，这种正面的增益法术不会被你的防护盾排斥，一旦释放，必定能准确命中你。然后，你的肌肉与血管会膨胀，你的挣扎欲望和力量都会增加，即便我保持这个动作，匕首也会轻易刺进你的血管，然后失去理智的阁下会因为疼痛更加剧烈挣扎，最后被我杀死……”
乔步亚身体一抖，眼前仿佛出现了夏亚描述的画面。
这样近距离下，自己的挣扎不会带来任何生的希望，反而会带来死亡。
“想到了吗，亲王殿下，到时候你有九成可能直接死在我手里，到了那时……”
“那又怎么样……”乔步亚仍然嘴硬道：“我的意志会贯彻下去，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如果我再告诉你格利亚和普里西莉亚睡过了，你还会这样问吗？”
亲王停顿了两秒。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知道这……”
“你知道个屁啊，亲王殿下。如果我说，像他这样的人，在这支队伍里不下三十个呢？更巧的是，他们分散在不同队伍中，各个身居要职，能时刻监控你和其他贵族头目的一言一行……这些你也早就知道吗？”
乔步亚愣住了。
“普里西莉亚她怎么可能……”
“现实一点，谁不知道梦魇骑士团是苏尔塞斯出了名的男模队伍，人均器大活好不粘人，普里西莉亚这能忍的住吗？如果不是阿斯特洛和他的继母不对付，否则以他那长相那身段，当初第一面就被普里西莉亚拐到床上去了，不然能退而求其次选你？
“论玩弄人心，她比你们专业了不止一点半点，你们只能从精神层面号召和支配别人，而她连肉体都不放过，要不是有着万全的准备，她敢主动跟着你们这一队男性暗精灵远征？”
夏亚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一字一句道：
“亲王殿下，您真的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吗？”
乔步亚亲王彻底震惊了。
这的确像是普里西莉亚做得出的事。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淫|乱就好像联合圣国的男性贵族不掩饰自己的滥情一样。
但她的滥情不是重点……
如果真是夏亚所说的这样，眼下这个看似稳固的环境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们这一连串行为简直就是在作大死！
亏他还自以为囚禁了普里西莉亚，控制了局面……
但事实上夏亚也是信口开河，他知道普里西莉亚为人淫乱，男宠无数……但贵圈乱归乱，真正到底有没有搞渗透、远程监控自己的丈夫这些事还另当别论——这次事出从急，他也只是推断，并非做过调查。
不过总归是唬住了乔步亚，在此基础上，他还有更多的干货。
正儿八经的干货。
“实不相瞒，45年前你准备安顿在莱西郡郊外隐居的情人离开苏尔塞斯不到三天就死了，是因为你十分器重的、专门派去送她的亲卫胯下就纹着一只没有鼻子的猛犸象。25年前你瞒着普里西莉亚修建的库尔特药圃被人端了，也是同样的原因，花匠和药剂师两个人各自纹着没脖子的火烈鸟，13年前……”
夏亚每多说一句，乔步亚的脸就黑上几分。
这是普里西莉亚的恶趣味，但凡她“宠信”过的男人，都会留下类似的印记。
比如乔步亚的两腿之间就是一条仅有半截身子的月环纹蛇。
但对他来说，难以接受的不是自己头顶跑马，传统男性暗精灵也不会过度在意这种事……关键在于，如果夏亚说的都是真，那么就意味着这些年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普里西莉亚的监视之下……
也就是说，他苦心孤诣的“妇仇者联盟”有可能也……
不，不是有可能……
是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冷汗不禁浸透了亲王的后背，他感觉脑子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稳。
冷静！
冷静！
乔布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未必是真的，可能只是这家伙为了逃命编出来的。
没错，很有可能是假的！
“你想怎么样？”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我会给你一份详尽的名单，关于军队里和普里西莉亚有染的人。”夏亚耸耸肩：“你可以将计就计，赶在她爆起发难把你们一网打尽之前反杀，然后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总不能——”
“不，你绝对可以。你有充分的理由把他们的衣服扒干净了一一检查，我会给你这个双赢的机会……哦，它这就来了。”
夏亚忽然掏出一个外形相当蒸汽朋克的防毒面具戴上。
几乎是他这个动作结束后，一阵诡异的风仿佛从四面八方吹来。
诡异的同时，空气中也弥漫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
仿佛是一年没洗发硬的臭袜子用小火慢慢烘烤，又像混合着狐臭的野蛮人半年没洗的结痂内裤用力搓揉抖落的菌落四散在空中……
气味起初并不强烈，但是随着风起，臭味熏天的尘埃打着旋儿飘飘荡荡，四处黏着，让在场的精灵都在一瞬间萌生了对洗澡无限渴望。
这是巨人挥发的尸体，所谓尘归尘，土归土，眼下这股自发产生的风，就是“原料”在归位。
巨人本就是利用尚未离开的拉沃修德兰玩家以及部分npc的死尸捏出来的，后者还好，npc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但玩家不是。
现在只是维护，不是关服，重新开服后，玩家还要上线的啊！
纵然圣灵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这部分原料坐视不管。
即便他们能通过一些小手段绕过系统来操作“玩家”下线后留下的角色，可这就像熊孩子偷拿家长的钱一样，想要不被打死，就得想办法偷偷放回去。
而现在，就是“放回去”的过程。
塑造玩家的原料是尚且具备活性的，离开了这部分，剩下属于npc的，自然就是风干后的尸体了。
那味道……啧，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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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把无形的匕首也出现在亲王的脖颈上。
亲王保养出色的皮肤明显凹陷下去，一点血痕也勾勒出了匕首的轮廓。
“保护亲王！”
一个最近的亲卫发出一声怒吼，哗啦，武器整齐划一地对准了那个人。
毫无疑问，这正是夏亚。
“夏亚……”
露榭如释重负，但同时又有些咬牙切齿。
“夏亚！这家伙……”
“夏亚，是夏亚！是他！”
伊米拉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失声尖叫。
“这家伙，*精灵粗口*，这也太酷了吧！”
他尖叫的原因固然与骤然获救有关，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夏亚此刻出尽了风头。
这种世界聚焦于你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光是想象就让人难以抗拒。
阿斯特洛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隐隐有些庆幸。
他总有种荒谬的预感，这家伙会结束这个混乱的场面，而且让情况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同时，庆幸自己站对了队。
……
“安静，士兵们。”
亲王看起来丝毫不慌，示意周围的士兵不要紧张，然后低声问：
他从未觉得死亡距自己如此得近。
来自匕尖的诡异寒气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皮肤，触感让人遍体生寒。
他戴了一条项链，手上有三枚戒指来抵挡这样的贴身暗杀，他自信除了传说中的弑神弹之外根本没什么可以突破这一连串防御……可对方那把诡异的匕首却轻而易举地绕开了层层庇护，就像一个技法高超的盗贼，隔着一面墙和三扇防盗门随随便便就偷到了自己的内裤一样。
更诡异的是，这么多人，居然没能察觉对方的靠近？？
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之前面对开花亲王布鲁姆时，这家伙可没有现在这样神出鬼没。
“我给你一点人生建议吧，亲王殿下。”
夏亚低声说道。
“什么？”
“要不，带上你的人滚吧？”
乔步亚不怒反笑，原本的担忧也咽回了肚子里——对方根本无法解决眼下的局面，只是想求得生存机会而已。
小人物，不足以忧虑。
“阁下是不是还要带走几个人？比如，我们的女王陛下？”他讥诮道。
这小子，格局还是太小啊。
亲王暗忖。
“我猜啊，你现在一定是这么想的……”夏亚笑眯眯道：“你觉得我没什么成大事的潜质，格局太小，这种时候不好好利用手头的资源——譬如阁下，反而想带着人离开这种得很蠢的念头是吧？这么多人，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难道不是吗？”
“这么说吧，首先，阁下可能高估了自己这条命的价值……其次，你可能高估了自己在军队里的影响力。”
夏亚靠近乔步亚亲王低声蛊惑道：
“不要声张，殿下，保持现在这个目光直视过去，仔细看看，正对着你的魔法顾问格利亚看起来正常吗？”
“什么意思？”
乔步亚亲王皱眉，但还是按照夏亚的指示不着痕迹地扫了格利亚一眼。
乍一看都很正常，但如果细想，似乎……的确有那么点异样？
那个年轻的贵族握紧了法杖，顶端微微明灭的光芒正如他波动的内心。
可是，格利亚有这么……忠心吗？
他至于这么紧张吗？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他下意识问。
“说实话，我的确没想过你们会成立这样一个‘妇仇者联盟’。”
夏亚没急着回答，反而感慨道。
这既是感慨也是实话，过往的剧情里没有拉沃修德兰的现世，也就没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乔步亚他们代表男性暗精灵站起来。
也许，过去的他们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可惜直到苏尔塞斯化为火海都没等到。
所以，这居然是特么的新剧情！！
新剧情啊诸位！
既定的游戏剧情果然没有真正的现实来的刺激！
夏亚虽然早就知道他们暗地里有联络，但这群老狐狸从未表露过这种联盟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想来是惧怕传统的暗精灵势力太久，稍有暴露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一直苟到了安达海姆的覆灭。
这群人，有点东西的。
“……但你们显然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团结’。”夏亚接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
乔步亚亲王好像稍微回过神来了。
“你没有觉得‘妇仇者联盟’的主心骨都有些类似的经历么？你，老梅米昂，法瑞斯，就连布鲁姆也是如此……你们都有过可爱的情人，她们放下成见和传统，与你们真正相爱，就像一千七百年前圣树之庭外精灵每年就要举行的盛大晚会上相拥的男女……
“可然后，你们就被迫与控制欲极强的女性政治联姻，随后不得不放弃这些真正的爱人，眼看着她们被善妒的妻子‘清理’，就连私生子也被暗地里杀掉，自己却只能假装不知，只有布鲁姆巧妙地留下了火种……
“这像极了发生在地表人类国度的性转版烈女复仇记，但你别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样，有足够的动机，有足够充沛的情绪，有足够坚定的信念来做这件大事——嗯，很大的事了。
“你们觉得需要反抗，是因为自身经历造就的强烈情绪共鸣。可如果有人不这么认为，只是被你们以性别的大义裹挟着加入其中呢？同一性别就能获得共情吗？哈，别天真了，亲王殿下，人与人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一个人只会为自己的屁股发声，不是既得利益者，没有相同的经历，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更何况，‘利益’是相对的，你应当比我更明白这件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对不少贵族来说，付出毫不值钱的尊严就可以跪倒在一位魅力无边的女公爵裙下，受尽宠信。而站起来冒死反抗，失败的下场且不论，即使能成功，也无非是继续受你们这种臭老头子差使……所以这反抗有什么意义吗？两屎相权取其香吗？
“并非每个人都有勇气来反抗残酷的现实，你应当意识到这一点。”乔步亚沉默片刻，只是冷冷哼了声。
“哼，耍嘴皮子是没用的。
夏亚不禁暗笑。
他明白对方已经听进去了这一番理论，现在缺少的只是与之相佐的客观事实。
这就开始上干货。
“现在我们可以说回格利亚了……你看他法杖尖端的纹路像不像一击‘蛮牛之力’？看见了吗，那隐约纠缠的红色魔力……
“你觉得他打算用这个法术救你吗？不不不，这种正面的增益法术不会被你的防护盾排斥，一旦释放，必定能准确命中你。然后，你的肌肉与血管会膨胀，你的挣扎欲望和力量都会增加，即便我保持这个动作，匕首也会轻易刺进你的血管，然后失去理智的阁下会因为疼痛更加剧烈挣扎，最后被我杀死……”
乔步亚身体一抖，眼前仿佛出现了夏亚描述的画面。
这样近距离下，自己的挣扎不会带来任何生的希望，反而会带来死亡。
“想到了吗，亲王殿下，到时候你有九成可能直接死在我手里，到了那时……”
“那又怎么样……”乔步亚仍然嘴硬道：“我的意志会贯彻下去，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如果我再告诉你格利亚和普里西莉亚睡过了，你还会这样问吗？”
亲王停顿了两秒。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知道这……”
“你知道个屁啊，亲王殿下。如果我说，像他这样的人，在这支队伍里不下三十个呢？更巧的是，他们分散在不同队伍中，各个身居要职，能时刻监控你和其他贵族头目的一言一行……这些你也早就知道吗？”
乔步亚愣住了。
“普里西莉亚她怎么可能……”
“现实一点，谁不知道梦魇骑士团是苏尔塞斯出了名的男模队伍，人均器大活好不粘人，普里西莉亚这能忍的住吗？如果不是阿斯特洛和他的继母不对付，否则以他那长相那身段，当初第一面就被普里西莉亚拐到床上去了，不然能退而求其次选你？
“论玩弄人心，她比你们专业了不止一点半点，你们只能从精神层面号召和支配别人，而她连肉体都不放过，要不是有着万全的准备，她敢主动跟着你们这一队男性暗精灵远征？”
夏亚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一字一句道：
“亲王殿下，您真的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吗？”
乔步亚亲王彻底震惊了。
这的确像是普里西莉亚做得出的事。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淫|乱就好像联合圣国的男性贵族不掩饰自己的滥情一样。
但她的滥情不是重点……
如果真是夏亚所说的这样，眼下这个看似稳固的环境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们这一连串行为简直就是在作大死！
亏他还自以为囚禁了普里西莉亚，控制了局面……
但事实上夏亚也是信口开河，他知道普里西莉亚为人淫乱，男宠无数……但贵圈乱归乱，真正到底有没有搞渗透、远程监控自己的丈夫这些事还另当别论——这次事出从急，他也只是推断，并非做过调查。
不过总归是唬住了乔步亚，在此基础上，他还有更多的干货。
正儿八经的干货。
“实不相瞒，45年前你准备安顿在莱西郡郊外隐居的情人离开苏尔塞斯不到三天就死了，是因为你十分器重的、专门派去送她的亲卫胯下就纹着一只没有鼻子的猛犸象。25年前你瞒着普里西莉亚修建的库尔特药圃被人端了，也是同样的原因，花匠和药剂师两个人各自纹着没脖子的火烈鸟，13年前……”
夏亚每多说一句，乔步亚的脸就黑上几分。
这是普里西莉亚的恶趣味，但凡她“宠信”过的男人，都会留下类似的印记。
比如乔步亚的两腿之间就是一条仅有半截身子的月环纹蛇。
但对他来说，难以接受的不是自己头顶跑马，传统男性暗精灵也不会过度在意这种事……关键在于，如果夏亚说的都是真，那么就意味着这些年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普里西莉亚的监视之下……
也就是说，他苦心孤诣的“妇仇者联盟”有可能也……
不，不是有可能……
是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冷汗不禁浸透了亲王的后背，他感觉脑子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稳。
冷静！
冷静！
乔布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未必是真的，可能只是这家伙为了逃命编出来的。
没错，很有可能是假的！
“你想怎么样？”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我会给你一份详尽的名单，关于军队里和普里西莉亚有染的人。”夏亚耸耸肩：“你可以将计就计，赶在她爆起发难把你们一网打尽之前反杀，然后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总不能——”
“不，你绝对可以。你有充分的理由把他们的衣服扒干净了一一检查，我会给你这个双赢的机会……哦，它这就来了。”
夏亚忽然掏出一个外形相当蒸汽朋克的防毒面具戴上。
几乎是他这个动作结束后，一阵诡异的风仿佛从四面八方吹来。
诡异的同时，空气中也弥漫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
仿佛是一年没洗发硬的臭袜子用小火慢慢烘烤，又像混合着狐臭的野蛮人半年没洗的结痂内裤用力搓揉抖落的菌落四散在空中……
气味起初并不强烈，但是随着风起，臭味熏天的尘埃打着旋儿飘飘荡荡，四处黏着，让在场的精灵都在一瞬间萌生了对洗澡无限渴望。
这是巨人挥发的尸体，所谓尘归尘，土归土，眼下这股自发产生的风，就是“原料”在归位。
巨人本就是利用尚未离开的拉沃修德兰玩家以及部分npc的死尸捏出来的，后者还好，npc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但玩家不是。
现在只是维护，不是关服，重新开服后，玩家还要上线的啊！
纵然圣灵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这部分原料坐视不管。
即便他们能通过一些小手段绕过系统来操作“玩家”下线后留下的角色，可这就像熊孩子偷拿家长的钱一样，想要不被打死，就得想办法偷偷放回去。
而现在，就是“放回去”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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