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 24 章_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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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 24 章

  春节就这么悄然来临。

  两人说好离婚一事先不跟父母讲,怎么着也得先把年过完再说。这事是何长洲提出的,就算他不提,乔眠之后也会跟他商量。

  眼看春节的脚步愈加靠近,年货还没准备,乔眠看资料时明显心不在焉。

  往年这个时候,何长洲会提前要把过年要买的货品,列一张清单,旁边还会添加一系列备注,然后打印出来给乔眠过目。乔眠做这些事不是很在行,何长洲倒是上道得很。

  到了晚上,冬天的夜色浓重。乔眠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回到书房,想给何长洲去个电话,问问过年的事。奈何电话没人接。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夜,他们公司这段时间最忙。她听着占线的忙音,想着还是明天再打这个电话。

  一夜风平浪静。

  隔天早上,乔眠在给学生改综述,何长洲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

  他的声音带有浓浓的鼻音,听着让人担忧,只听他问:“昨晚找我什么事?”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乔眠先不急着问年货的事,反而担心他的异样:“你这声音听着,你感冒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似的,电话那头的何长洲作势打了几个喷嚏。

  那晚装潇洒深情,跑去海边吹了一晚的海风。加之年关将近,公司事物繁多,作息颠倒,身体抵抗力下降,于是就英勇地感冒了。

  人一旦生病,精神气便也没那么足。何长洲像是忘记两人已经离婚,也忘了与乔眠的种种不快,低低地应了声:“嗯,所以昨晚没接你电话。”

  他向来身体好,一年到头生病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回忆这几个月的种种,乔眠不免心疼,关心问:“有去医院看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她略显急切的声音很是难得,不知是不是离婚之后的福利。何长洲低头笑笑:“关心我?”

  听到这话,乔眠又气又笑,又问:“吃药了吗?”

  何长洲这时倒也乖,不像之前,非要顶两句。他没什么力气地回道:“吃了。”

  大概是身心疲惫,至此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乔眠看看时间,离中午吃饭还有些时间,她计算一番,同何长洲商量:“你是不是在海湾区?我中午过去,你看需要什么东西,我顺便带过去。”

  听到她要过来看自己,何长洲不免哑然一笑,他撑着脑袋,转着眼前的沙漏,说:“不用特意过来,我没什么大事。”

  尽管两人已经离婚,可乔眠觉得那一张纸不能说什么,她先前说的会平衡工作与家庭的关系,并不是说说而已。退一万步讲,离婚了并不意味着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最起码还是可以做朋友。

  当然她也只敢心里想想,这番话万万不敢同何长洲全盘托出。她现在说什么都要斟酌再三,就怕不知何时碰触何长洲的底线。

  乔眠只好坚持:“我还是过去一趟。”

  何长洲看出这趟是必须过来了,他想着想着,头脑清晰了点,之前的那股轴劲又出来,很不给面子地问:“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乔眠想这通电话,还有何长洲的这场病,发生得真不是时候。这不两两相撞,免不了又是一场吵架。

  她寻思一番,才道:“我找你确实有事。”

  何长洲腹诽:果不其然,乔眠就是没有心。

  乔眠也猜到他此时应该很不爽,怕给他雪上加霜,连忙添补道:“但是听你说生病了,要过去看你也是真的。”

  怕何长洲不信,她又态度真诚地说:“千真万确。”

  何长洲笑笑,想着来就来吧,有什么。于是说:“过来吧。”

  听他答应,乔眠便也安心了些。一阵小欢喜后又跟他确认:“要不要带点什么或买点什么东西过去?”

  自从在海湾区居住后,屋里物什不时增添。现下一时半会,何长洲还真想不出来家里缺什么。

  眼看时间临近中午,乔眠这过来,再回去就午后,想了想,说:“带两份午餐过来。”

  乔眠煮的饭菜不能吃,何长洲此时又生着病。这一时半会,还真只有外卖这一种选择。

  “你想吃些什么?”

  何长洲此时味觉全无,就算是一桌山珍海味摆在眼前,他都不能尝出其中的滋味。便道:“你看着办吧。”

  两人还没离婚那些年,这句话一向是从乔眠这里传出来的。现在风水轮流转,转到自己这里,乔眠苦笑:“好,我这边收拾收拾就过去。”

  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何长洲像是消失了一般。乔眠静静地听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就在她要断掉电话时。

  何长洲闷着声音说了句:“路上小心。”

  因为生着病,尽管之后声音百般压低,仍是不能忽略其中浓浓的鼻音。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平常的关心,乔眠望着窗外山头微笑。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后,才明白他的难得与珍贵。

  乔眠这次来得很快。之前一次她拿着海湾区的房产证和资料,将车的信息入库。现在她进出顺畅,不用像从前那样,需要何长洲特地跑下来带她。

  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很多事物已经脱离原来的轨道。

  比如,两人离婚。

  电梯叮的一声,乔眠深呼吸一口气,一手拎着午餐,一手是一些药品。关于生病的人该吃什么,乔眠不是很清楚,她从网上找了一番,最后还是买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带过来,而药品,是根据药店的人员建议买的。

  何长洲过来给她开门。

  乔眠以为他只是小小的一场感冒,这时见到了本人,却被吓了一跳。何长洲此时脸色苍白,就单单回到客厅倒水的时候,咳嗽了好几次,频率高,架势也猛,像是要把身体里的东西都咳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乔眠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身旁,将他手里的杯子和水壶接过来。顺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何长洲顺着餐椅坐下,习惯性忽略她这关心,直接简明地问:“找我什么事?”

  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说什么年货的事,乔眠见何长洲小小喝了口温水,捂着玻璃杯。模样落魄又虚弱。

  乔眠回头看看楼上的卧室,转回来盯着他的脸庞,说:“你衣服在房间吗?医保卡呢?我们去一趟医院。”

  何长洲不喜欢医院的味道,而且他自认为就是一场小感冒,最多就是受寒,撑过去也就没事。虚弱地同乔眠道:“不用这么小题大做,没大碍。”

  乔眠行动力也快,两人毕竟生活了三年,她多少了解何长洲放置东西的习惯,没一会就从卧室里翻出何长洲的医保卡和身份证。她很快返回客厅,除了医保卡和身份证,手里还多了一件风衣。

  她二话不说地就要帮何长洲穿上,这身体刚触碰到没几秒,却遭到他无声的抗拒。

  他窝在沙发里,身体朝侧边躲,仍旧笑笑地说:“既然你不说找我什么事,我这也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

  他虽是笑着,但说话的口气却冷冰冰的,听不出一丝笑意在里头。

  乔眠也不强迫他,而是顺着他的膝盖蹲下。适才何长洲坐着,她站着,一高一低,乔眠像在俯视他。

  而现在她蹲在他的身旁,换成她来仰视他。

  何长洲一下子不是很能接受这样的乔眠。

  这样的乔眠与过往生活了三年的乔眠,不是同一个人。像是有一扇门,通过那扇门,乔眠一分为二。现下是站在门内的乔眠,他感觉很陌生。

  乔眠也不看他,只是轻着声音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生病了,很巧,也是在冬天。”

  经她这么一提醒,何长洲迷迷糊糊地想起来。

  有一年冬天,准确地说,是两人结婚的第二年冬天。那阵子乔眠学校事情多。因为临城大学被省里抽中检查,那段时间,校里不论学生和老师,大家都兢兢战战。

  尤其老师,到时省里下来的人会抽调他们这个专业的期末试卷,但凡检查出一些错误,后果不敢设想。

  乔眠所在的细胞学正好被抽到。那阵子她和其他几位老师,将近四年的各种大大小小的试卷翻出来从头检查三遍。乔眠毕竟年轻,多少抗得住。隔壁植物学,听说有一位老师差点犯高血压。

  好在这次考察有惊无险,顺利通过。

  事后第二天乔眠却生了场病。起初以为是小感冒,没在意。何长洲再三强调说要带她去医院看看,这样也放心。乔眠直笑笑说不用。结果这一拖,最后差点闹成肺炎。

  事后何长洲又气又忧,那段时间,他经常拿这件事来说乔眠。

  现在她也同样说到:“去看看,这样你我都放心。”

  往事回首完毕,接连上乔眠的话,从前种种,好与不好,历历在目。何长洲此时像被注入一股力量,他强撑起精神。

  她不说以前,两人或许还能好好说话。这一提以前,何长洲就不免怒火攻心,他微怒道:“乔眠,不要说你我。”

  乔眠疑惑地看着他。

  何长洲冷笑,朝她睥睨道:“不用我提醒你吧,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关心。”

  这句话,真是如冬天的冷寒冰柱,直直戳向乔眠的心脏。何长洲和高可可都说她说话直白伤人,可是殊不知,何长洲狠起来照样,丝毫不落下风。

  此时她想起听过的一句歌词:爱中人最懂刀锋冰刺骨。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意识到何长洲正在生病,到了嘴边的话又及时止住,她强颜欢笑道:“今天不是周末,来回花不了多少时间,我陪你去。”

  何长洲还在较劲,此时他像个三岁闹着绝食的小孩:“乔眠,我们离婚了。”怕乔眠听不清,他又强调:“我们离婚了。”

  离婚这两个字眼,近来时常听到。连夜里睡觉时,都难免会梦到。乔眠凄凄地盯着何长洲,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何长洲等着她同自己吵,然后最好最后不欢而散,往后各自欢喜。

  看到乔眠的未接来电,他不是不动容的。可是卧室里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无时不刻地提醒他,两人离婚了。往后道不同不相为谋,乔眠这个人连带着这个名字,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一方面,他又怀念她的声音,直至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多少还是在乎她。于是回拨这个电话的行为就变得无比自然。

  他私下骂自己:真是废物。

  待见到真人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乔眠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他再次想起那本离婚证。

  结婚证是红色,意味着喜庆欢喜。结婚,自然是开心高兴的事。那么离婚证为什么还是红色的?

  于是他一边病着一边耍起了脾气。

  良久,乔眠道:“何长洲,我知道我们离婚了,这件事你不用一直向我强调,我很清楚。”她笑笑的,继续道:“可是,我们说好了,瞒着父母先过好这个年。你现在生病,怎么过好这个年?”

  这个人向来懂得找合适的角度插刀。

  何长洲愤愤地道:“我就知道,乔眠你一贯如此。”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听得人云里雾里。乔眠多少猜出点什么,可眼下看病最重要,她便也什么都担下,说:“是,我一直这样。”

  于是何长洲气结,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风衣穿上,看都没再看她,径直走向鞋柜,穿好鞋到门口等着。

  这个时候他很没耐心,看乔眠还在拿带来的一些外卖,他不耐地催促道:“我不吃,直接去医院。”

  终于肯去医院了,乔眠放下心。走到门口,上下打量一番何长洲,直觉少了点什么,匆匆跑回房间,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她踮起脚尖,作势要帮他围上。

  何长洲微微往后躲,不悦道:“我自己来。”说着从乔眠手里接过围巾,很快便自己缠上。

  等走出电梯,何长洲这才感觉哪里不对。

  这条围巾是去年圣诞节,乔眠买给他的圣诞节礼物。她说他肤色白,人又高,带着红色长围巾,一定非常帅气。那是婚后少有的几次,乔眠夸他帅。

  那段时间他天天上下班围着围巾,开心得走路都带风。过了一段时间,他偶然从别处了解到,乔眠很喜欢俄罗斯的一位歌手,08年那位俄罗斯歌手受邀来中国,当时上场歌唱的时候,他就系着一条红色长围巾。

  何长洲这边暗暗跟自己较劲,这围巾,摘下也不是,围着更不得劲。一时竟不知如何去从。

  乔眠见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伸出窗外朝他招手,柔声道:“上车。”

  何长洲看乔眠还是笑着,神情柔和,也就是那么一瞬的事,他想与一条围巾较什么劲。这样一想,他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提步朝副驾驶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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