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回 邙山君攻陷双岛_邙山故人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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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回 邙山君攻陷双岛

  整齐的战船如黑色的闪电,在深夜的海峡前行。朱华伫立在主船的船头,乌黑的鬓发拂动,幽绿的眼睛逼视着愈来愈近的双岛。

  身后传来柔软的脚步声,朱华并未回?头,却问:“穷奇,你来做什么?”

  “邙山君,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穷奇不?奇怪朱华敏锐的耳力,低沉道。

  “攻下岛再说吧。”

  穷奇低了头,抬起又道:“还是现在说。”

  朱华哼了一声。

  穷气望着他在浓郁的夜色中清绝的背影,思?忖片刻,道:“日月珠。”

  朱华不?耐道:“日月珠怎么了?”

  “教主给的。”

  静默了许久,穷奇只听得到船破海浪的声音。

  朱华猛然回?头,锐利的目光盯进穷奇的瞳孔。两个人默默对视很久,谁都没开口说话。

  当初送日月珠时白小三便言辞含糊,现在想来日月珠本就是截教的宝贝。

  朱华从?口袋中掏出日月珠,丢在穷奇面前,“等?攻了岛,你还给他。我不?愿再受他恩惠。”

  穷奇低头看?了看?日月珠,却不?捡,又抬头看?着朱华,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要催动日月珠,需要消耗术者同等?的力量。邙山君,你在邙山一战用日月珠时,觉得自己的力量被消耗了么?”

  朱华蹙起眉头凝视着穷奇。

  穷奇继续道:“教主命我寻回?两千年前封神时丢失的日月珠,他用自己的血唤醒了它。所以,你使用日月珠,消耗的只会是通天教主的力量。”

  “你把三千水族的魂魄吸走,教主那时痛苦到昏死过去。但是他怕你知?道,事后什么都不?肯告诉你。”

  朱华碧绿的眼眸在夜色中难辨神色。

  “他怕你知?道日月珠是他给的,你就不?肯用了。他怕你不?肯收,就让你以为是白狐主送的。他怕你知?道日月珠里有他的血,你会嫌弃脏……他……”

  “住口。”朱华突然道,迫近黎明的冷光洒落在他的红衣乌发,勾勒出一个孑然的轮廓。

  “……他怕你知?道他故意瞒你这件事,你会嘲笑他……”穷奇却并没有住口。

  朱华只是静立在清光中,却没有回?应。

  “邙山君,你嫌弃他吗?”穷奇问,它叼起地上?的日月珠走过去放到朱华虚握的手?中。

  “请不?要嫌弃教主。他怕是也活不?了太久了。就算装,也求你哄哄他,可好??”穷奇低低地说。

  得不?到朱华的回?应。它叹道:“真?的不?会让你委屈太久,绝对不?会太久了……”

  朱华紧紧握着日月珠,仍是一言不?发。

  穷奇放弃道:“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邙山君,那就只求你不?要把日月珠扔掉可好??教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伤心。”

  光影中,朱华头埋着,看?不?清表情。

  五千精兵出其不?意,箭一般射入敌巢。

  果不?其然,海峡两岸的岛屿守卫坚固。然而,并未见敖灵所说的亡魂。

  众将不?知?何?故,但见主帅杀气冲天。朱华化作一条赤红如火的巨大蛟龙,飞入云层,霎时间气象陡变。

  唐军攻入了烛龙安置行辕的岛屿,战鼓如雷,杀声四起。

  朱华手?握丈八蛇矛,已不?知?刺中了多少具身体?,矛杆都沾满了血,他白皙的手?指也一片猩红。

  他发泄般嘶吼着:杀!杀!杀!

  遇到烛龙之时,他也没有辨认出来。他所想的只有杀进去,找到那个人。

  朱华的矛法已是登峰造极,当初邙山一战,即使敖顺都败在他的的手?下。

  朱华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大高个有点?难缠,然而厮斗数十回?合,还是将这人刺于矛下。烛龙与通天教主交手?已受了伤,否则也未必会败给朱华。他显出原形,是一条龙,朱华微微一愣。

  然而他并不?多想,只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朝云峰下的大殿杀去。

  水牢之中,亦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

  通天教主闭上?了眼。

  他知?道攻岛的人是谁,只能是那个人。

  水牢门外响起了兵刃相搏的声音,有人倒了下去。牢门发出兵器击打的巨响,震耳欲聋。

  通天教主用尽最?后的法力,收起了水牢的结界。

  门被破开,那人一身朱袍,长发飞扬。手?握染血的长矛,目光沉毅决绝。

  小铁窗投下的苍白天光中,通天教主已体?无完肤,右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曲着,倒坐在满池血水中。

  朱华从?未预料自己有一天会看?到他的师尊这般模样。

  太习惯他的所向披靡,从?容不?迫。而今却是谁把他一步步逼到了这般田地?是谁逼得他不?得不?拿这副虚弱不?堪的身体?做筹码?是谁逼得他像落魄的狗一样蜷在墙角?是谁逼得他忍气吞声低头受辱?是谁逼得他吐血还要往肚子里咽,心如刀割还要佯装微笑!

  是他朱华,是他朱华!

  竟是在这昏暗的水牢中,五百年来朱华才第一次看?清了通天教主,也看?清了他自己。

  整整五百年,除了责难和侮辱,他为他的师尊做过什么?

  ——竟是我把你一步步逼上?绝路的么?朱华的眼眶酸涩,心如刀绞。

  他蹚着水踉跄走过去,蹲在通天教主身前。

  通天教主眼前一片漆黑,但他说:“朱华,我没事。”

  朱华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干裂的嘴唇在蠕动。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五百年来这句话你常常挂在嘴边,我每次都理所应当地相信。可是现在你连话都说不?出了,却还要告诉我你没事……

  ——总以为你心思?多爱算计,其实你根本是天下第一傻子……

  朱华突然簌簌落下两行热泪。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默然站起,高举丈八蛇矛狠狠挥下,劈砍着通天教主手?脚上?的铁链。

  一声一声的铿锵,如同一字一句的质问。

  外面杀声漫天,哀嚎遍野。这里却静得只能听到砍铁链的声音。

  收了蛇矛,朱华倾身抱住了浑身冰冷的通天教主。

  在纷飞战火中,脚步沉重地走出去。

  天空又飘起了雪,朱华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拎着酒坛子喝酒。

  穷奇卧在他脚旁,道:“我感受不?到狰的灵气,他不?在方圆五百里之内。”“教主说,当初怀疑容瑾是使共工复活的巨鳌,他那时能在行辕中隐约察觉到巨鳌的气息。所以他在离岛前布了一个困元阵。困元阵并不?是个实用的阵法,因为一年中只有一日可启动,但一旦启动,连大罗金仙都得乖乖显出本相,无法逃脱。教主请白狐主变成敖灵模样,混入烛龙的岛上?,将敖英救出。他自己则牵制住烛龙。临去岛前教主令狰将容瑾诱入阵中,本只是为了逼他显出原形将其困住,因为事情还没弄清,所以教主并未要杀他。”

  “可邙山君你却说,容瑾是死在诛妖阵中。而且,”穷奇深深蹙起眉,“容瑾死后,显出的是一只普通的龟,而非那巨鳌。”

  “难道教主想错了……巨鳌另有其人?”

  “另外,白狐主又是被何?人打成重伤的?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狰又身在何?处……”

  “穷奇,”朱华忍不?住打断他,“别啰嗦了。”

  他仰脖灌下一口老酒。纷纷扬扬的洁白雪花飘落在他的黑发和红衣上?。

  穷奇本也不?是饶舌的人,只是怕朱华误会通天教主,才这般急着解释。它闻言便趴下了头,枕在朱华脚边的台阶上?。

  “白小三不?是通天教主所杀,这事我清楚。”少顷,他慢慢道。

  “至于容瑾的死,也很蹊跷。通天教主若想杀他,何?必动用阵法?又何?必把阵法布在岛上?,像生?怕我们?看?不?到似的。这更像一种警示。”

  “正是如此!”穷奇又抬起了头,“他本就是为了用困元阵比容瑾显出巨鳌元形,目的也是为了让你们?看?清他。”

  “可容瑾并不?是巨鳌,而通天教主又说他在大营中感觉到巨鳌的气息。”朱华道。

  穷奇想不?明白,只好?闷声不?吭。

  朱华道:“那凶手?本不?该杀三哥,这是他的失败。”

  穷奇忙问:“什么意思??”

  朱华道:“那咒印打的不?透,所以我才能救活三哥。可那力道显然对方也是想要三哥的命的。何?况,若要他死,将他扔进诛妖阵中不?是更轻松,如此三哥必死无疑。”

  穷奇问:“那凶手?为何?不?这么做?”

  朱华道:“我师兄他们?一见到阵法启动就赶了过来,恐怕是那人连再补上?一掌或者把三哥丢进诛妖阵的时间都没有了。”

  穷奇道:“那他……”

  朱华道:“我们?赶到时,他不?是躲在哪里,就是……混在我们?当中。”

  穷奇立起身,问:“第一个发现阵法的是谁?”

  朱华沉吟道:“是容瑾的那个叫铜儿的侍童,他说,是狰将容瑾抓入阵法。他一路追来,就看?到容瑾和白狐主的尸体?。”

  穷奇问:“他如今在何?处!”

  朱华道:“他说自己受了惊吓,不?愿再留在军中,我师兄那时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侍童有什么问题,就放他走了。”

  穷奇道:“这侍童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能是巨鳌不?成?教主现在实在太虚弱,时昏时醒的,不?然还可以问问他。”

  “邙山君,你可还怀疑教主么?”穷奇看?着朱华神色问。

  “当初只是为了向师兄借兵才那么说,”朱华又喝了一口酒,默默看?着灰白的天空,“他不?是那种人,我从?未怀疑过。”

  穷奇闻言一愣,心道自己倒低估了他。早知?他是这么想的,开战前它就不?必特地把日月珠的事抖出来,拿感情债压他了。

  天已破晓,通天教主摊开四肢,望着头顶的朱色屋梁。整个身体?已痛得麻木,却动弹不?得。他想起最?后看?到朱华的场景,心中牵挂,不?知?他可否平安无恙。

  殿外,朱华依旧坐在阶上?,看?着冬日清冷的晨光。

  他的脸上?仍有凝固的血迹,乌黑的长发散乱一地。他默默数着屋内人浅促的呼吸,许久,才起身走了进去。

  通天教主抬起疲倦的双眼注视着朱华。朱华在床边站住,却从?怀中掏出一枚莹白圆润的宝珠。

  通天教主的眼神中流出不?解的神色。

  朱华面无表情,把日月珠放在通天教主胸口。随着通天教主胸廓的轻微起伏,日月珠细微的上?下移动。

  朱华露出手?臂,悬在日月珠上?方,抽出匕首狠狠划开一刀。

  殷红的血液瞬间淋落在日月珠上?,同时也染红了通天教主的前胸。通天教主的眼神骤然一变,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血色全无。

  他用力地滑动着喉头,却因剧痛而无法出声。

  血不?断滚落,日月珠发出明亮的光芒,血流的速度霎时间快了,被不?断的吸入日月珠中。血流进了通天教主的颈窝,他紧盯着朱华,眼中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甚至有一丝哀求。

  “这样,再使用日月珠时,消耗的就是我本人的力量了。”朱华平静地说。他放下手?臂,收起日月珠坐在床边。因失血而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通天教主染血的脖颈。

  “你就算为我做的再多,我都不?会因此而爱你。我欠你的,我可以用命来偿还,但是我不?会用感情来还。”

  “你明白么?”朱华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俯身凝视着急促喘息的通天教主。

  他似乎急切地想要解释,一缕猩红从?他的嘴角淌下。喉咙里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就觉得痛。

  朱华突然俯下身,贴上?他的嘴巴。

  通天教主的大脑先是一空,随即从?尾骨猛地窜上?一股电流。

  他如果还能动,此刻一定在颤抖不?止。

  撬开他的嘴巴,朱华的舌并不?炙热,深深地探入,确认着教主口中的每一道伤口。

  与自已一样温暖柔软的舌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进入,彼此相贴摩擦,通天教主脑中紧绷的弦瞬间烧断。

  紧锁的喉咙失去了力道,发出细细的呜鸣。

  通天教主身体?无力动弹,然而下身的炙热已经昂起。两人腰贴得那么近,朱华自然感觉得到。

  他撑坐起身,望着通天教主。

  无法动,无法遮掩,这样明显的欲望就这样□□裸地暴露在朱华眼前。

  通天教主羞愧难当。

  朱华很奇怪,此时亲眼见到他对自己的欲念,却竟没有预料中的恶心。

  三日前当他冲入水牢,苍白的天光下,这人浑身是血,面容如大理石死寂无声。他当时真?的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可他明明眼中已失了神,却还冲他微笑。

  却还冲他说“我没事”。

  那时候,朱华心头涌上?了万千滋味,任何?声音都闷在喉头,他只有一下一下用力地劈砍着锁住这人的铁链。

  通天教主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只要他能活着,就算十天九地化为灰烬,他朱华永堕无间地狱也心甘情愿!

  无论如何?否认,朱华都清楚地意识到,那一刻自己对这人极致的感情。

  他向来是个遵从?本心的人,绝不?会出于感恩或是怜悯而去回?报感情,因为爱就是爱,与其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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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内容有部分?修改,请不?要怪我

  所以也不?得不?占一些字数,因为V章修改字数不?能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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