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_对她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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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

  夜间山顶别墅,奢丽璀璨,正在举行酒宴。

  梁政端着杯香槟,从三人谈话中礼貌退出来,一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眉头微拢起。

  怎么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明明感觉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四五个小时不止了。

  旁边尚诺看出了老板的不耐烦,正想问老板是不是要走,一个体态富贵的小眼睛中年男人,就带着个身着粉色晚礼裙的窈窕女人,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向梁政伸手问好。

  “梁总,好久不见啊,上次英国巧遇都是去年的事了。我这一直都想约梁总吃顿饭,结果梁总实在是贵人事忙,我秘书跟尚先生约了几次,都没等到梁总有空。不过还好,今天在这又见上了。”

  笑盈盈客套完,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似的又说,“对了,这是小女陈怜伊,刚从美国读完硕士回国,听闻梁总也是在美国完成的学业,那想必你们一定有很多话可聊。伊伊,还不快跟梁总问好。”

  梁政微笑,客气地跟他握了下手,听见尚诺悄声提醒后,想起了眼前这中年发福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的男人是谁。

  国内建筑行业,近几年势头正猛的一位新贵。

  男人旁边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面露羞涩,却仍能大方地向梁政点了点头,礼貌开口问好,唇像花瓣,声音娇甜。

  梁政维持着微笑,三两句话后,尚诺适时出声:“梁总,欧洲那边还在等着您开视频会议。”

  “哦,是吗?”梁政侧头,面上一愣,故作惊悟,再冲陈家父女抱歉笑了笑,“很遗憾,陈总,看来我们只能下次再聊了。”

  绅士地冲陈怜伊一颔首,梁政绕过眼前的父女,将手里还剩半杯的香槟放在途经的一高脚桌上,大步朝别墅外走。

  尚诺中途离开一阵,代替梁政去跟主办方告辞。

  副驾驶座的门,拉开又再被关上。

  尚诺上车后,朝后问道:“梁总,回公司还是回丹粟园?”

  摘下眼镜,梁政曲肘撑在车窗上,揉了揉山根。

  心想这个点,不欢也估计睡了。

  小家伙本来就睡得很浅,又容易被惊醒,醒了又不容易睡着。

  要是他现在回去,指不定打搅小朋友睡觉长个子。

  但公司也没什么事……

  思来想去,梁政最后疲惫开口,声音沙哑,带了几声咳:“去枫华。”

  尚诺点头,看了眼司机。

  司机会意,平缓启动商务车,开向梁政常住的枫华酒店。

  车驶了一段路,尚诺通过前后视镜,观察到后方的老板,长腿交叠,斜身倚着车门闭目,光线不算明亮,也瞧不真切,只隐隐看出老板气色不佳,看着消瘦得有些明显,不知道是病没好,还是刚酒宴上喝了半杯香槟弄的。

  犹豫下,尚诺轻声问:“梁总,您今天的药还没吃,是否现在服用?”

  药已经从公事包里拿出来握手里了,但尚诺还不知道要不要递过去。

  他家老板体质有点特殊,平时身体特别好,天天加班熬夜,一年到头也不见生病,可一旦生病就很难好,这难好的原因也不是他体质差了,而是习性有那么点……作!

  直白点说,就是不爱看医生,不爱吃药,看了医生也不会听医生的话,开了药也绝不会按时吃药。

  有时候,尚诺觉得,他家老板吃药看医生可能需要人哄,但他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哄老板吃药是个什么情况……一身鸡皮疙瘩,极其恶心!

  所以还是让老板作吧,反正也作不死他……

  听见“药”这个字,梁政眉头就皱了起来,缓慢吸口气,呼吸道还有些灼热。

  他半掀开眼皮,沉默盯了副驾驶座的座椅背许久。

  久到尚诺如芒在背,正准备把药放回公事包里,彻底打消劝老板吃药的念头,装作他刚什么废话也没说过的时候。

  梁政忽然朝前伸出一只手,倦怠出声:“拿来吧。”

  尚诺一惊,没料到老板这回竟然会这么乖,顿了顿,才连忙把药和矿泉水都朝后递过去。

  将矿泉水横放腿上,梁政懒洋洋地打开药盒,抽出来一板药,跟着又一顿,茫然眨眨眼。

  这药应该吃多少?

  张了张嘴,他正准备问尚诺,可忽然,丹凤眼霎时雪亮。

  梁政挑挑眉,莫名情绪高涨起来,连唇角都可疑上翘了。

  坐直身子,靠着椅背,梁政将药也放腿上,拿出手机,熟练点开一个电话号码,双手灵活敲字,编辑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短信发送完毕,他心情极好,两指捏着手机转着玩,眉目明亮,薄唇勾翘,一扫疲态,整个人都鲜活明艳了起来。

  时不时摇亮手机看一眼,发现还没有回复,就继续微笑等待。

  等了五分钟,热情开始消退,又等了三分钟后,脸色开始沉。

  整整十五分钟过去,梁政脸彻底阴沉下去,鲜活也褪了色,紧着眉心又发条短信过去,一直亮着屏幕继续等,几分钟后,依旧得不到回复,人都开始暴躁了。

  连续几条短信,唰唰发送过去,却无一例外,统统石沉大海。

  梁政抽完嘴角,抽眉梢,浑身都开始不舒服,按捺不住,他直接打电话过去,得到的结果却是——对方已经关机。

  莫名不太相信。

  梁政想了想,朝前伸手:“把你手机给我。”

  通过前后视镜,尚诺其实一直在看他家老板丰富的表情变化,这会儿忽然被点名,惊得他愣了愣,才茫然将手机交了过去。

  拿了尚诺手机,梁政直接输入一串电话号码,拨过去,没两秒钟就接通了。

  电话对面,背景音嘈杂,川流不息的车声和某种类似江畔的风声中,女人细软、比起往常多了些粘柔的话音响起。

  “您好?”

  极简单两字,挺温柔。

  有声浅长的游轮鸣笛。

  短暂而明显的沉默后。

  梁政忽的冷笑了一下。

  ——直接挂断电话。

  气得呼吸有点不稳,他用尚诺的手机,迅速编辑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原来不仅拉黑微信,连手机号都拉黑了啊,严老师还真是干脆呢

  手速太快,一条短信从编辑到发送成功,梁政连半分钟时间都不用。

  可等短信发送完毕,一秒后,他又立即后悔了!

  等会儿,他干嘛呢?

  这种幼稚园小班的小崽子跟同桌怄气,才做得出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梁政想马上撤回,结果发现这是短信,根本没有撤回的人性化功能。

  重重吐出口气,他向后一靠,沮丧地侧头望去车外,心情极其低落。

  闭了闭眼睛,梁政觉得发烧可能真的烧伤了他脑子,说话做事都开始智障了。

  还是快点把病养好吧,他扭回头,懒洋洋拿起腿上的药盒,准备瞎几把和着水吞几颗,反正一般也吃不死人。

  药刚拨出一粒,他放腿侧的手机就猛震了一下。

  梁政顿住,半天才回神,放下药,拿起手机看。

  [严素:需要……请你喝点东西吗?

  静默数十秒。

  梁政闭眼揉了揉山根,再睁开眼。

  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冷笑一声。

  呵,不是连他手机号都拉黑了吗?

  这会儿这么好心还请他喝东西了?

  早干嘛去了?

  早干嘛拉黑他微信?

  早干嘛拉黑他手机号?

  早干嘛……

  心里还在逼逼叨叨念个不停。

  身体却极其诚实。

  修长漂亮的手已经自觉秒回。

  [梁政:地址定位。

  身子轻微地前后晃动着,干净单薄的眼皮子全部掀拉开。

  梁政炯炯有神盯着手机屏幕,眼都不眨,抿唇咬牙等待。

  当那个地址定位缓缓发送过来后,他第一时间连接车内导航,将地址传输过去。

  压制着快要蹦跶出来的心跳,梁政一边等待地址输入成功,一边皱眉问前面的司机:“老赵你驾照还有多少分可以扣?”

  问完也不等人答,他又立即自己接话,“没事,到时候公司出钱给你补考,补考期间工资照常发,再多给你发笔补偿金……”

  司机老赵:“……”

  特助尚诺:“……”

  老板您要干嘛?

  地址输入成功。

  梁政抬头,目光灼亮得吓人,脸色却极沉着,指了指车内导航:“十分钟内,我要到这个地方。”

  老赵和尚诺同时看了眼地址,嘴角一抽,心里同时想骂人。

  不堵车情况下也起码四十分钟的路程,老板要十分钟内到?

  尚诺同情地看了眼老赵。

  老赵真的开始默默算自己驾照还有多少分,够闯多少红灯。

  这给人打工就是不容易哈,资本家果然都是可恶的剥削者!

  巨轮在桥下滔滔江水上轰隆而过。

  严素坐在长椅上已经有一会儿了。

  一罐酒喝完,被她规整放在长椅旁的地上。

  而地上,也已经不知不觉放了三个空罐子。

  她喝得脸有些发热,江风一吹,人又生出飘飘欲仙的懒劲。

  将束发的皮筋取下来,圈在腕上,刚好及肩的长发散开来。

  她眯着眼看江边璀璨夜景,脱了鞋,把双腿收上来,蜷曲着,双手抱住腿,下巴垫膝盖上。

  这样人就暖和不少,同时也觉得,心理上安全舒服了不少。

  过了会儿,又一声巨轮鸣笛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隔江高楼大厦参差耸立,霓虹极是绚烂。

  严素忽然松开一只手,展开五指,端详自己的掌心,掌纹很浅,没有多余杂纹,手心细白。

  可其实小学那阵子,姜致修跟严芳月离婚后,有段时间,她双手的手心,分别有四个茧。

  很少人会注意手心这种位置,而且看着也不明显,只有在抚摸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很奇怪。

  细皮嫩肉的小学生,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手心这种地方生出大小不一的老茧,仿佛是平时干多了粗活,遭到了什么苛待不幸一样。

  可其实严芳月从小就没让她干什么家务,直到现在都不会让她做饭,就算她主动包揽,也大多会被拒绝,只允许她时不时打下下手。

  那几个手心茧,跟了她有一两年。

  她还曾经暗暗庆幸过没有人发现。

  可等到初一暑假,她这不算秘密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人揭破了。

  那人捋开她的五指,指腹摩挲着她手心茧,痞坏痞坏地啧啧两声,说她怎么像个老太婆,年纪轻轻竟然生茧子,这么糙的女孩子,以后肯定没人要,只好他勉为其难收了。

  调戏捉弄的语气,少年变声期沙哑的嗓音,莫名在记忆中构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因为只遇见过一次,今后再也碰不上,所以既深刻又陌生。

  因为隐晦心思被揭破,从那以后,严素开始改掉握拳的坏习惯。

  久而久之,手心茧缓缓消退,恢复了少女白皙细嫩的掌心模样。

  严素五指徐徐收拢,握成拳,指骨绷白,越用力,指甲陷进手心肉的感觉就越明显。

  等到感觉痛了,严素才倏然松开,又像没事人一样,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罐酒。

  拉开易拉环,仰头喝一口,甜里带点微辣的口感,刺激神经,舔舔唇,又一会儿才尝出点水果味,好像是水蜜桃,又好像是白桃味。

  分辨不出来,她举起来想看看,还没借着昏黄的街灯,看清楚,她手机就震了起来。

  缓慢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严素顿了顿,一手握着易拉罐,一手接通电话,将手机放耳朵边。

  她声音有些飘,轻柔问:“您好?”

  有些粘软,夹在江风里,很陌生。

  让严素有一瞬怔愣,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声音。

  静了半晌,一声冷笑忽然传来,还没等严素怔愣回过神,又听见电话忽然被挂断了。

  莫名其妙。

  清醒一些的话,可能还觉得这电话有些吓人。

  可严素刚蹙起眉头,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见又一条短信传了进来。

  [原来不仅拉黑微信,连手机号都拉黑了啊,严老师还真是干脆呢

  没头没尾,没个署名。

  严素却立即看出了这是谁。

  简直幼稚得像小学生。

  明明是他行为恶劣,吓到她了,却好意思反过来怪她把他拉黑。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而且又叫他严老师!

  分明说了不准他叫。

  每次他这么叫,都是一脸戏谑的坏笑。

  不用特意勾勒,就能自动浮现在脑海。

  跟个没长大的中二病少年一样。

  以为他是绅士的时候,他就趁机使坏捉弄人,惹人生气动怒了,他又开始卖乖卖惨。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视线定格在“呢”字后面的微笑表情良久,忽的,严素噗嗤一声笑了。

  笑得双眼湿润,心情莫名变好。

  她点开手机黑名单里前不久被拉黑的那个号码,就看见了梁政给她发的一连串信息。

  [梁政:严素,你还记得那盒红白色包装的药,医生说是怎么吃的吗?我给忘了

  [梁政:严小素,告诉我一下呗,万一我把自己给吃死了怎么办?

  [梁政:不准叫严老师,那叫严小素呢?上回听你同事这么叫你,觉得非常可爱

  [梁政:这是在忙?这么晚了,你们老师不会也是疯狂加班族吧?

  [梁政:难道睡了?

  [梁政:不应该啊,这才几点,正常成年人哪有这个点就睡了的?

  前言不搭后语。

  上上一条才说这么晚了,这条又说这才几点。

  严素瘪了瘪嘴,半会儿,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翻看了通讯记录,发现梁政后来还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大概就是那个电话,让他怀疑他的手机号也被她拉黑了。

  严素弯着唇角无声微笑,重新看回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原来不仅拉黑微信,连手机号都拉黑了啊,严老师还真是干脆呢

  像个闹脾气的傲娇。

  ……实在惹人发笑。

  或许因为饮了酒的缘故,严素身心放松,舔了舔唇,将那个被拉黑的号码拉出来,缓慢地敲下一行字,发过去。

  [严素:需要……请你喝点东西吗?

  [梁政:地址定位。

  ——秒回。

  严素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这么快。

  慢吞吞的,她又发了个现在的地址过去。

  等了等,没看见再有回复,她就将手机放回了包里,最后一口酒喝完,仍没分辨出这是水蜜桃味还是白桃味,第四个易拉罐,也规规整整放在了地上。

  她又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摸出第五罐,拉开易拉环。

  周围变得更安静了,车流声渐消,巨轮也没了影子,隔江的霓虹似乎也不如刚才绚烂,天上的弯月越发明亮,拂过脸颊的江风带着潮气,也凉了许多。

  严素不知不觉,摸出了第六罐酒。

  这已经是塑料袋里的最后一罐,而她似乎完全忘了十多分钟前,说要请人喝东西的话。

  肩上被披上男士西装外套,夹着浅薄荷味的温暖木香入鼻,严素怔了下才迟缓地回头。

  隔着道没有任何阻碍作用的长椅椅背,梁政一手撑椅背上,一手撑椅子扶手上,单薄的衬衣被夜风灌满,领带松垮,松了两粒纽扣的衣襟里,露出两截白皙精致的锁骨。

  他倾下身,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严素仰头的傻样,将人轻松半圈在身下。

  深夜一阵风,吹起严素鬓角发丝,将她身侧空塑料袋卷走。

  梁政望都没望一眼那被风卷走的塑料袋,只温柔注视着严素,伸手将她鬓角扬起的发丝挽去耳后。

  压低的声音,醇厚似昂贵的红酒,他问她:“你说要请我喝的东西呢?”

  严素眨了眨眼,跟着问题思考,片刻后,想起来了,回头去找,却发现哪里还有喝的,而且连购物袋都被吹走了。

  即使反应有点慢,却不妨碍她感到难堪。

  感觉自己像是失信了,骗了别人,害人白跑了一趟。

  她转回头,看见自己手里还有一罐,脑子一热,扭头朝梁政举过去说:“这里还有点,你喝吗?”

  严素双颊酡红,肌肤细腻到看不见毛孔,长睫在厚重的镜片后扇动着,染了夜色的眼眸湿润柔和,既天真又无辜。

  佻薄的丹凤眼逐渐幽沉,吞咽嗓子,梁政薄唇勾翘,撑着长椅扶手的手收回,慢条斯理摘下眼镜。

  “我不跟你抢。”

  他声音沙哑地说。

  非常礼让,很绅士做派。

  严素讷讷点头,心里有一丢丢愧疚。

  可刚垂下眼睫,又听见他嗓音暗哑。

  “我自己找点喝的就好。”

  严素茫然。

  可是已经没有喝的了啊。

  他要上哪里找?

  严素抬起头想问,却先被一只手捧起脑袋。

  男人极富磁性的醉人声音,贴着女人的唇,吐出最后一句:“别浪费,我只喝这一点,好不好?”

  狎昵温柔的问话,无需回答,梁政已经自行品尝。

  破开唇齿,深切吻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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