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脚步之初-01_翅膀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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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脚步之初-01

  【第七章】翅膀之末,脚步之初

  你的翅膀之末,是我的脚步之初。

  所以,这辈子注定了,你在云端上飞翔,我在苍穹下守望。

  盛远时把相关证据资料交给南程的律师后,对顾南亭说:“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你会亲自出面请南律师了。”

  “南嘉予?”顾南亭也是记忆犹新,“她至今没输过官司,业界因此都称她‘南大状’,这样的人才不请到麾下,岂不是损失?”然后抬头看向盛远时,“我面子不够,没请动,以后请不请得动,就看你了。”

  “我在那位面前,更是连谈面子的资格都没有。”盛远时无奈地表示,“她不为难我,我就谢天谢地。”

  顾南亭已经听程潇说了,南嘉予和南庭的关系,想到盛远时的处境,一时也是感慨万千,“当年我岳父给我出的考试题目可比你现在的难多了。”

  盛远时却不服气,“我的就简单吗,一个五年,考不过就是错过五十年。”

  相比之下,自己还偏得了七年。顾南亭挑眉,“要不我们能成合伙人呢,都是难兄难弟。”

  盛远时笑道:“就冲你这名字,这辈子,我们也拆不了伙。”

  “世界也是够小的,你说你家那口子怎么就和我撞名了呢。”顾南亭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一听程程喊二老公,牙都疼。”

  他就不牙疼吗?自己女朋友被喊老公,也是不能再奇怪了。

  盛远时捏了捏眉心,“我也挺纳闷,怎么你会取亭亭玉立的亭。”

  顾南亭才说:“当年我爸妈都希望我是个女孩。听我爸说,当时我妈知道生了个儿子,还让我爸确认一下是不是抱错了。”他说着,自己先笑了,“对于我妈,我也是服气。”所以,其实顾南亭这个名字,是顾家二老为女儿取的,否则,本该是顾南庭才对。

  “我妈当年也想生个女儿,说女儿是小棉袄,有多暖和,谁有谁知道,儿子却像皮夹克,一年穿不了几回,平时穿热,冷天又不挡寒,扔了吧那么贵的东西还舍不得,只能束之高阁当摆设,证明这物件她有。”盛远时说着,也笑起来,“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一套理论。”

  于是,在林如玉去找别的律师,试图和南程对抗时,这二位像没事人似地,在办公室里闲聊着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亲娘,如此地不务正业,也是够嚣张的。

  同样关注着民航,关注着免责单事件,关注南程的,何子妍的父亲何勇不知从哪个渠道获知,齐润集团由于投入大量资金致力于新项目的研究与开发,将在次年转变经营方向,放弃从美国进口航煤,正因此与中南集团协商后续不再提供航煤供应事宜。

  对于这样的天赐良机,何勇岂能放过?他有意通过女儿何子妍,争取与中南的合作。

  换作之前,何子妍或许愿意以私人身份和盛远时提一句,毕竟,那其实是一个她接近盛远时的机会,可现在,在整个空港,整个民航界都知道盛远时与南庭是恋人的情况下,她实在没有办法开那个口。她对何勇说:“要是你认为‘何创’供应的航煤可以达标,就通过正常的渠道约顾总谈,否则的话,我帮不了你。”

  何勇当然是生气的,可他到底和桑正远不同,并没有太为难女儿,所以只好让秘书约见南程的盛远时。本身航煤采购这么大的事,是需要顾南亭拍板的,但“何创”的风评不是很好,实力等方面更是完全没有办法和齐润集团相比,顾BOSS似是无意与‘何创’建立任何的合作,就让助理以出差为由回绝了,见都不见何勇。无奈之下,何勇才去联系的盛远时,未免盛远时也不见他,他还特意让秘书提了提何子妍,与此同时,更是提前把合作计划书送到了南程一份。

  一天后,盛远时的助理回复了何勇的秘书,约何勇到G市来谈合作。

  何勇以为,盛远时看了他的计划书,还看了何子妍的面子,几乎是兴高采烈地订了机票飞来了G市。他本人比照片上显得更瘦更年轻一些,唯独眼神里,似乎缺少了为商者的精明。如果不知道他曾经设局令司徒家破产,盛远时险些以为他是个忠厚老实的商人。

  盛远时在自己的办公室接见了何勇,并以晚辈的身份与他寒暄了几句,还主动提到了何子妍,“让何经理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还和助理约时间。”

  何勇一听,顿觉航煤一事有戏,在他看来,盛远时与何子妍之间,确切地说,盛远时还是很念及与何子妍的朋友之谊,他故作姿态地说:“公私分明一直是我的处事态度。”

  公私分蛤!盛远时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依旧则带着笑,“您的这个态度,我欣赏。”然后切入主题,“‘何创’的合作意向我已经清楚了,只是我不明白的事,航煤的价格……”

  何勇看似诚恳地接口道:“网上那些造谣生事的信息我都看见了,南程在十一期间的直接经济损失,我多少也有个估算,在南程处于危难之时,我们何创,也算是借此表达一下合作的诚意。”

  何创所报的航煤价格,比现在齐润的供价低,尽管只是低了一点点,但是,一旦达成合作,航煤的需求量就会很大,那么,一点点的差价,也会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何勇的这一番表白,仿佛他真的是位良心商人,在考虑到南程目前正处于资金周转困难期,愿意帮南程度过难关。

  简直是恩人一般的存在。如果盛远时是善茬,都要相信了,他捏了捏眉心,“愿意在这个时候伸手拉南程一把的人,不多。”他说着起身,朝何勇伸出了手,“我先代表南程谢谢何总了。”

  何勇握着盛远时的手说:“能和南程合作,才是何创的福气。”

  盛远时有点明白何勇做生意的套路了,他属于那种柔和谦卑型的,以一种老实忠厚的姿态呈现在合作伙伴面前,为的是让对方卸下心理防备。

  “此前齐润集团供应的也是这款进口航煤,质量方面,我们是没有质疑的。”见何勇眼睛都亮了,盛远时抱歉一笑,“但是,南程隶属于中南,航煤的采购是有流程的。”意思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何勇陷入了思考,“盛总的意思是……”

  盛远时话锋一转:“齐润集团董事长是我母亲,想必您也是知道的。”

  何勇不太明白为什么盛远时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及齐润,但他还是点头表示知道,“要不是听说齐润集团经营转向,我也不会亲自来拜访,毕竟,无论是从资金实力,还是,”

  盛远时明白他的欲言又止是想说“无论是资金实力,还是人情关系,齐润都是当仁不让的航煤供应商”,做生意这种事,有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谁有关系就就上,没关系的,货硬也不行。

  “我母亲其实在两年前就不负责集团的经营管理了,都是那些职业经理人在负责。”盛远时沉吟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航煤的价格也都是那些经理们定的,顾总倒也没说什么,算是给我面子吧。”

  意思是嫌他价格报低了,会令他们母子的面子过不去?何勇有点拿捏不准,他试探着问:“价格方面都可以商量的,您看……”

  盛远时指点他道:“我听到了些消息,美国的航煤好像是涨价了,这样看来,不出两个月,我们国内的航煤价格也是会有些浮动的。”

  何勇就明白盛远时是嫌何创的报价低了,“是是是,这个消息我也听到了,我们何创之所以不惜亏本地给您报价,也是考虑到南程最近的处境,您也说了,能拉一把的人不多,但我们何创,绝对是那其中之一。”

  这诚意,简直是百分百的。盛远时必然要好好谢谢人家何总,谢过之后,他把计划书推过去,“既然是合作,必然是要共赢,怎么都不能让何总赔本的。”

  何勇要乐疯了,不压价还暗示他提价的合作方,请来一沓好吗?他眉开眼笑地说:“何创也肯定不会让盛总为难的,您放心。”

  盛远时一副“你懂就好”的模样,然后说:“顾总已经把航煤采购权下放给我了,我的意思呢,为了做到透明,走个招标流程,免得有人议论,认为我盛远时从中获了什么利,而为了检验供应商的资金实力,我会要求所有参与竞标的公司提前交纳保证金,何创的实力虽然和齐润比稍有差距,但能拿下美国航煤的代理权,也是有底气的,要是何总有意,就回去准备标书和保证金,后续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我来运作。”

  一句“我来运作”相当于是给了何勇承诺,承诺会让何创中标,盛远时更在最后笑眯眯地给他吃定心丸,“何总可要把航煤备足了,别到时候满足不了中南的需求啊。”言语之间,似乎已经视何勇为合作伙伴了。

  何勇自然是一番千恩万谢。

  等把那位虚情假意的何总送走,盛远时致电齐子桥,“对外放的齐润经营转向的消息,怎么没提前支会我一声?”

  齐子桥却说:“凭我儿子的智商,还需要提前支会吗?”

  这高帽戴的,盛远时笑了,“您这是给我考试啊。”

  齐子桥轻笑,“母子同考才有意思。”

  好吧,这样的太后娘娘,也是屌炸天。

  等盛远时把何勇来找自己谈航煤合作的事情和齐董事长汇报后,齐子桥慢条斯理地说:“桑正远并不像我们想像中那么固执,他还是听了桑桎的劝,有意收手,那我不能让我儿子失望啊,为了请桑正远入局,我只好让常漫对外放了点消息,这样一来,何勇必然是坐不住的,可何创还不具备拿下美国航煤中国代理权的实力,如此一来,何勇就需要桑正远这个合伙人。”

  于是,何勇亲自登门,邀桑正远一起做航煤生意。桑正远却依然迟疑不前,毕竟,利润越大,风险就越高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尤其桑桎那么坚决地反对他涉足化工行业,他怎么也要想一想。

  为了向桑正远证明,风险可控,何勇才来争取中南,一旦与中南达成合作,航煤就不担心卖不出去了,甚至于,如果一切顺利,等美国的航煤到位,就可以直接入中南和南程的库房了,即不愁销路,连仓储费都省了。退一步讲,即便和中南的合作最终没有达成,那个时候,航煤价格涨起来了,他们把低价购进的航煤抛出来,怕是各家航空公司也要抢的。何勇以为,自己掌握了国航航煤的价格走势,是先机。

  盛远时对齐子桥说:“我准备借竞标保证金之由,把何创和远洋的一部分资金锁住。”

  这一点,齐子桥可是从未给过他任何提示的,她一听笑了,“谁再说我儿子不懂做生意,我真的要和他急的。”

  盛远时挑了挑眉,“以前我总说蛮蛮是戏精,今天面对何勇,顿时觉得自己也是个演员了。”

  齐子桥笑了,她又问了问免责单事件的进度,才说:“要没有这次的事件,要请何勇入局或许还要费一番周折,这样一来,你也算因祸得福。”

  没有免责单事件,就不会有南程十一机票售不出去,资金周转不灵的状况出现,那么这个保证金的数额还不好设定得太高,现下,何勇必然会明白,中南之所以要求如何大额的保证金,除了供应商要确保航煤质量外,还是借这部份资金解子公司南程航空的燃眉之急,而他如果想争取合作的机会,就一定要先把这部分资金交出来。至于暗示何勇提高航煤价格,则是为了让他在巨大的利润空间面前,失去应有的判断,这样,他才会抽调一切可动用的资金背水一战。

  得到盛远时的口头承诺后,何勇回到A市甚至都没回自己公司,就直接去找了桑正远,告诉他说:“我已经和南程的盛远时谈好了,由他运作,让‘何创’中标,这样一来,我们的航煤就有了销路,你还担心库存积压吗?”

  自桑桎提醒他,不要跟着齐润的风向走,桑正远就有些缩手了,不敢投入资金囤积航煤,深怕到时候卖不出去,砸在手里。此刻听何勇这样说,他又有些动心了,“可盛远时是齐润董事长的儿子,他的承诺能信吗?”

  “如果是我们和齐润抢客户,我当然是不敢信他的,但现在的情况是,齐润为了确保新项目的正常推进,放弃国内航煤市场,才终止了和中南的合作。”何勇自信满满地说:“一家大型地航空集团,航煤的需求有多大我们是清楚的,要是这次的合作是通过他盛远时促成,他能从中获利多少,他算得比我们清楚着呢。”

  桑正远皱眉,“你的意思是……”

  “他没有压价,反而嫌我的报价低了。”何勇一改在盛远时面前的谦和温厚,语气不屑地说:“他暗示我把报价提高,你想啊,我们能全赚嘛,总要割一些肉给他个人的吧。”

  这其实是生意场上惯用的伎俩,但盛远时要的,却不是那一点肉,而是他的整个何创。一无所知的何勇原本还想独吞下这一大笔利润,可惜何创目前可调集的资金并不多,无奈之下,他才拉桑正远一起干,既增加了资金投入,又可以风险共担,也算一举两得。

  桑正远被说服了,他和何勇签定了一份合作协议,然后开始筹备资金,从美国大量购进航煤。在运作的过程中,他们听闻别的公司也在做和他们同样的事,这让何勇和桑正远意识到,大家都看好航煤市场,他们因此愈发地有信心,不惜抵押贷款,加投资金。

  当桑正远以“远洋物流”为抵押从银行贷到款,他才意识到危险,“中南那边不会出意外吧,万一我们没有中标,这么多的航煤,单纯只是仓储费,都是不小的支出啊。”而航煤这种东西,卖不出去的话,想销毁都不可以,那么,仓储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何勇更是把整个“何创”都压上了,心中的忐忑与忧虑其实并不比桑正远的少,但他面上还是很稳得住,“我今天和盛远时通过电话了,他说中南已经开始评估工作了,他看了其它几家公司的标书,我们的优势最大。”

  只是优势最大,还不是百分之百,比起尘埃落定,还有距离。然而,出乎何勇和桑正远意料之外地是,中南竟然很快就公布了最终入围的三家企业名单,相比之下另外两家实力明显不足的新公司,何创与远阳确实是有极大优势的,于是,何勇和桑正远以为,这一次,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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