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彩虹的云间滴雨15_翅膀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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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在彩虹的云间滴雨15

  当天盛远时和南庭就要返回G市,航班机长是Benson,副驾驶是丛林,两人都是盛远时的徒弟,对南庭有种爱屋及屋的亲切感,尤其是Benson和南庭又是老朋友,见到南庭就有点收不住,热情到盛远时都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你好像该去接收飞机了,要不我替你飞?”

  Benson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啊)”,抬头见盛远时注视自己的目光似乎不是很友善,赶紧说:“(不用)。”

  丛林临走前还悄声对南庭说:“一会来驾驶舱玩。”

  南庭笑而不语。

  盛远时偏头看向外面,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

  等到两个徒弟去做飞行准备了,南庭见他不说话,问:“怎么啦?”

  盛远时竟然答:“吃醋。”

  南庭笑望着他,“这是在增加我的自信心吗?”

  盛远时不答反问:“以前他也对你这么热情吗?我是说Benson。”

  南庭点头,“对啊,那个时候你特别忙,都是Benson带我玩,你那年生日我选的那家餐厅,就是他推荐的,我们还一起去试吃过。”

  怎么他从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和南庭走得那么近?

  盛远时语气酸酸地说:“你们还挺玩得来的。”

  “我们年龄差距小啊。”南庭说完,仰着小脸观察盛远时的反应,果然见他皱了皱眉,她笑着说:“我开玩笑的。”随即赶紧对她七哥表决心,“我们再合得来,也只是好朋友啊,我自始至终都是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忘啦,你的很多喜好我都是向他打听来的呢。”

  盛远时本就怀念被她追求和表白的日子,顿时就被取悦了,握住她的手,下意识地捏着她的虎口,一下又一下,自然,亲昵。

  南庭偏头靠在他肩膀上,“谢谢你七哥。”

  “嗯?”盛远时有一瞬的走神,反应过来她是说灵泉寺的事,他说:“和七哥不用说谢。”

  “五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爸爸,他瘦了许多,也老了,但只要他在,我就觉得自己不是孤儿。”南庭眼眶有些发热,“除了他和小姨,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盛远时把她搂进怀里,“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爸妈很喜欢你。”

  “那是他们爱你,尊重你,要不他们第一次见我,哪里就会喜欢上我了,可我小姨对你……”

  “男方家长和女方家长的态度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女方家长考验男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听说过哪家是女孩子遭遇考验的?”盛远时安慰她,“等小姨确定了,我是值得依靠的,能好好照顾你,她自然就会接受我的。”

  南庭下意识问:“那要等多久?”

  盛远时逗她,“着急嫁给我了?”

  南庭是有些害羞的,但还是说:“那你三十岁了呢,都不着急的吗?”

  盛远时笑着搂紧她,“我当然着急,我恨不得马上带你去民政局领证,获得法律保护。”但是,有南嘉清的事情在先,他不能犯司徒胜己的错误,连盛叙良都提醒他:“那孩子就那么两位亲人了,不能让她为了和你在一起,再有所失去。”

  所以,盛远时才再三恳求静夜法师,让南庭和司徒胜己见一面,哪怕不说话,只是远远地让南庭看随远师傅一眼。而要搞定南嘉予,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盛远时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等小姨那关过了,你得好好补偿我。”

  南庭憨憨地看着他,“补偿什么?”

  盛远时似笑非笑地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南庭的耳朵瞬间就红了,更是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了他胸前,可盛远时还是听见她说:“都随你。”

  这才是他的蛮蛮,大胆而坚定。盛远时笑得满足不已。

  准时登机,准时起飞,进入平飞阶段后,盛远时问她:“要去驾驶舱玩会吗?”

  南庭摇头,“又不是你在飞。”以前想进驾驶舱是因为他在里面,现在她就和他在一起,干嘛还要去驾驶舱呢,尤其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在盛远时不执飞的情况下一起坐飞机,南庭舍不得浪费每一分钟,可想到他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陪护这两晚基本也没太睡,她体贴地说:“我们眯会吧。”

  盛远时侧身挡住过道那边旅客的视线,吻了她好一会儿,“你又睡不着,眯什么?”

  南庭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我不想你太累。”

  盛远时用双臂把她搂在胸口,和她一起看向舷窗外的风景,“我会调节,不用担心。”

  南庭背靠在他怀里,“你害怕吗?”

  “你睡不着的事?”

  “嗯。”

  “怕。”盛远时贴着她小巧地耳朵说:“怕对你身体不好,怕影响你的健康。蛮蛮,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个五年在一起。”

  南庭很想告诉盛远时她之前已经和桑桎商量好了要开始治疗,可转念想到那个雨后和桑桎发生的不快,她无从启口。

  盛远时像洞悉了她的想法似的说:“桑桎有提出过要帮你治疗的是吗?”

  “我一直和他说我只是失眠,直到我们重逢,我才告诉他,我是完全睡不着,是我想治。”

  盛远时低头看她:“为了我?”

  南庭垂眸,“我怕你……嫌弃我。”

  他心爱的女孩像是黑夜中独舞的精灵,孤独而寂寞,他怎么会嫌弃她?

  盛远时坚定地表示:“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爱。”

  这几年,南庭总爱眺望远方,祈祷满溢的光华里,有盛远时的踪迹。可那些看似像他的背影,都不是他。然后像梦醒一样,她悄然泪下,如同云间落下细雨。此刻,她终于等到了盛远时的爱。南庭转身抱住他,和他交颈而拥,“七哥,我爱你。”

  司徒南说过很多次喜欢,南庭却是第一次对他说爱。

  盛远时心口细软如沙,他用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回应:“too。”

  随后,南庭就埋头看书了,盛远时从知道她与常人不同,又通过两晚的陪护发现她确实睡不着,就说服自己,该休息就休息,不能一直盯着她,那样自己的身体吃不消,更会让她倍感压力,所以,他就闭上眼休息了,只是手肘一直挨着她,像是要随时感觉到她在身边。南庭偶尔会因为翻书的动作离开一小会,随后又很黏他一样地贴过来,以至于盛远时嘴角始终挂着笑。

  行程快过半时,南庭轻轻地晃了晃盛远时的手,轻声地唤他:“七哥?”

  连续一周都没休息好,盛远时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听见南庭叫他才睁开眼,“怎么了,要去洗手间?”完全是下意识的回应,根本没有经过思考。

  南庭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我自己就可以。”

  盛远时笑,“那怎么了,要抱抱?”说着就张开了手臂。

  南庭却说:“我有点不舒服。”见盛远时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她说:“是我感觉压耳朵。”

  通常飞机在下降阶段,客舱压力会逐步增加,部分旅客出现压耳的现象是正常的。但是,盛远时第一反应是抬手看时间,确认目前属于平飞阶段,客舱压力该是比较稳定的,“多长时间了?”

  “十多分钟了。”有明显的压耳感觉时,她就留意了下时间,起初以为是飞机颠簸造成的,结果颠簸过后症状没有缓解,反而还严重了,这才忍不住叫醒盛远时。

  盛远时却没有任何感觉,凭他多年的飞行经验判断,连他都没感觉到,机组和乘务组应该也是全无感觉的,见南庭脸色不太好,他解开安全带,带她去驾驶舱。五分钟后,南庭压耳的现象非但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更严重了。

  盛远时指示Benson:“联系指挥中心让乔工程师接电话。”

  工程师很快到位,得知飞机上的情况,他不确定地问:“只有南庭小妹妹一个人感觉到了压耳?盛老……”他及时改口,“盛总你没感觉?”

  南庭听出那个声音像是……她讶然,“敬则哥?”

  盛远时暂时没时间回应她,他对指挥中心的乔敬则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机组成员都没有感觉到异常。”

  乔敬则说:“你先确认一下,现在驾驶舱显示,座舱高度、座舱高度变化率参数是否稳定。”

  盛远时亲自确认后,“参数稳定。”

  乔敬则继续:“检查发动机引气压力、空调组件流量控制活门和外流活门指示是否稳定?”

  盛远时依然是亲自检查过后,“检查发现右发引气(D2)压力参数有大幅波动。”

  乔敬则于是指示:“关闭右发引气,打开交输引气活门,确认压耳现象有无消除。”

  盛远时操作后没有马上回复,过了两分钟后先问南庭,“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庭也没有急着回答,她咽了咽口水,又闭着眼睛感觉了片刻才说:“缓解了。”

  Benson和丛林都长舒了一口气。

  盛远时摸摸她的小脑袋,“关闭右发引气,打开交输引气活门后,压耳现象消除。”

  乔敬则也松了口气:“收到,后续使用单引气继续飞行,注意控制飞行高度,飞机落地后我会安排排故。”

  盛远时让Benson和区调申请新的飞行高度。

  回到客舱后,南庭说:“驾驶舱的座位看起来还没头等舱舒服,太委屈你了。”

  原本还在担心她的盛远时闻言笑了,“我作为机长,坐在那里不是为了享受,太舒服了,你不担心我睡着吗?”

  南庭撅嘴撒娇。

  “还有没有不舒服?不许瞒我。”

  “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盛远时看她脸色确实恢复过来了,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休息。

  过了一会,南庭问:“刚才你一点感觉没有吗?”

  盛远时也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到,Benson和丛林没感觉到,唯独她有那么明显的感觉。

  不过,未免她担心,他说:“可能我年纪大了。”

  南庭扑哧一声乐了,想到刚刚处理故障的情景,她说:“没想到敬则哥是机务工程师。”

  “海航的倪湛听说过吗?”

  “那位可以听声辩别发动机故障的机务总工?”

  “是乔敬则的师父。”见南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盛远时笑,“没看出来他还是个摸透飞机的人吧?要不是他确实给我排除过多起故障,我也不太信。”

  飞机落地时天已经黑了,盛远时没有送南庭回航天小区,而是把车开向了南嘉予家,南庭问他:“我能不能不去小姨那?”

  盛远时单手扶方向盘,右手握住她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从G市回来你去小姨那住一晚,让她知道你出院了,免得她担心,要不我们何必这么急着往回赶呢,在A市住一晚多好。”

  没错,当南庭提出来,出院后去一趟A市时,盛远时就是这么和她商量的。

  南庭到底还是最听他的话,她不太情愿地说:“好吧。”

  “乖。”语气宠爱。

  南嘉予家楼下,盛远时说:“余生我都会拼了命地珍惜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的苦,而你小姨这关,你得帮我一起过,好吗?”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一起面对,南庭当然不会退缩,她说:“好。”

  盛远时吻了吻她的额头,送她上楼。

  南嘉予在家,开门见到外面站着南庭和盛远时,她怔了一下。

  盛远时在南庭背后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才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小姨。”

  盛远时接着说:“南律师,南庭出院了,我送她过来。”

  南嘉予神色不动,只说:“进来坐吗?”

  南庭偏头看看盛远时,有点想让他进去,莫名地,她有点怕南嘉予。

  对于她的小心理,盛远时还是猜得到的,但他说:“谢谢南律师,我就不进去了。”临走前对南庭说:“我明早过来接你去机场。”

  等他走了,南庭在南嘉予地注视下进门,见她不像以往那么自由自在地,南嘉予心里也不舒服,她说:“过来吃饭。”

  南庭看到桌上一动没动过的四菜一汤,顿时明白了盛远时为什么非要送她回来,因为南嘉予虽然没有打一个电话,也没有在她醒来后露面,却知道她今天出院,在家里等她。

  南庭顿时愧疚不已,她低着头说:“小姨,对不起。”

  南嘉予明白她是为那天顶撞自己的态度在道歉。别说她并没有什么错,即便真的有错,在她大病初愈后,南嘉予也不忍心说重话,“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你别在我考察盛远时的时候,闹情绪。”

  南庭倏地抬头看她,“小姨你的意思是,愿意给他机会?”

  “我不愿意的话,你会听吗?”南嘉予不悦地看她一眼,“我不想像你外婆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连女儿都失去。”

  南庭蹭到南嘉予跟前,“小姨。”

  “不许背着我,去和他登记。”

  “我没有那么想。”

  “你没有?”南嘉予抬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南庭不吭声。

  南嘉予把碗筷递到她手里,“还用我请你啊,吃饭。”

  南庭哦了一声乖乖坐下,结果才吃了一口就听南嘉予又说:“明天把身份证和户口本交给我。”

  南庭一口饭卡在了嗓子眼里。

  南嘉予边拍她的背边说:“不愿意?”

  南庭违心地答,“愿意。”

  南嘉予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盛远时回盛家了,大院的人见到他,都主动打招呼,他一一回应,直到走进家门。

  齐子桥见到他一个人回来,略显意外:“没带南庭回来吗?”

  和齐子桥一起吃饭的齐正扬也往他身后看,“南姐,不是,我小婶呢,不是出院了吗?”

  盛远时在母亲右手边坐下,“我送她回她小姨那了。”

  齐子桥闻言点了点头,“你这么做是对的。”

  当着齐正扬的面,盛远时也没多说,安安静静地陪母亲吃了晚饭,才说:“我找您有事。”

  齐子桥看他一眼,笑了,“我就知道,你啊,没事不回来。”

  齐正扬也跟着捣乱说:“小叔你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找妈妈吗?”

  盛远时作势拍他,“一边写作业去。”

  齐正扬朝他做鬼脸,“我和姑姑视频去,想睡不着了。”

  书房里,盛远时把带回来的文件递给了齐子桥,齐子桥看见资料都是关于A市何家和桑家的,她抬眸看向儿子,“就是他们令司徒家破产的?”

  盛远时此前已经让齐妙把南庭家里的情况告诉父母了,得知儿子有女朋友了,却不被人家家长认可,二老当即拿出态度来,直接去了医院。现下,盛远时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他直说:“妈,我今天去了趟A市,在灵泉寺见到了南庭的爸爸,他们父女俩有今天,和桑、何两家脱不了干系,我不管之前他们在生意上有什么过节,我只确定一点:他们让我盛远时在乎的人受委屈,就是对我的得罪,这口气,我咽不下。”

  齐子桥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儿子,“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盛远时隔着桌子握住母亲的手,“您儿子做生意不行,还得请您出马替你儿媳妇出这口气。”

  齐子桥憋不住笑了,抽手打了他手一下,“你能不能娶到人家姑娘还不一定呢,我看啊,那个南律师对你很有意见。”

  盛远时对此也是无奈至极,“谁让这五年在南庭身边的,不是我呢。”

  齐子桥是母亲,多少能体会一些南嘉予的心情,“你外婆当年也不太同意我嫁给你爸,说他是当兵的,心思都在部队上,嫁给他会吃很多苦,为人父母的啊,考虑得会多一点,你要体谅人家的心情,嫁姑娘和娶媳妇,是不同的心境。”

  “我懂,要不我能把人从医院接回来就送过去嘛。”盛远时叹了口气,“我会拿她当南庭的亲妈一样讨好。”

  齐子桥失笑,“我儿子也有讨好别人的时候啊?”

  盛远时对母亲说:“她小姨之于她,是母亲的意义。”

  齐子桥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行,妈妈心里有数了。”

  盛远时明白母亲是答应了,他也不说谢,反而告起了状,“我爸那天下手可重了,打一巴掌还不够,又踢我,我都多大了,他是不是也得差不多点啊?”

  这回齐子桥可没向着他,“他是你老子,打就打了,换成是南庭的小姨动手,看你脸往哪放!”

  “她不能打我吧?”

  “人家姑娘本来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就病成那样,不打你,留着你啊?”

  盛远时哑口无言。

  齐子桥最后说:“那孩子一心护着你,你好好待人家。”

  “我知道。”

  从家里出来后,盛远时想到南庭在飞机上的敏感反应,他给桑桎去了个电话,“我是盛远时。”

  桑桎的语气很平静,他说:“有什么指教?”

  盛远时倚车而立,“见面聊聊?”

  桑桎沉默了几秒,“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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